超级富豪投入重金研究长生不老，让时间倒流会梦想成真吗？

franciscochonge · 发表于 2022-8-26 14:24

2019 年夏天，位于英国剑桥附近的伯拉罕研究所（Babraham Institute）的科学家正在进行的一项基因编辑研究取得了一个不小的突破。他们对衰老的人类皮肤细胞进行“重新编辑”，将其转化为干细胞，结果取得了惊人的发现：老化的皮肤变得更加年轻——而且幅度不小，这些细胞表现得“好像年轻了25岁”！
干细胞是原始且未特化的细胞，它是未充分分化、具有再生各种组织器官的潜在功能的一类细胞。世界各地的实验室正在使用基因编辑技术将成年细胞（包括心脏、大脑、肌肉细胞等）转化为干细胞，如果成功，人类延缓衰老甚至重焕青春或将变为现实。而这也正吸引世界顶级富豪们不惜向进行此类研究的初创企业投入重金。
主导这项研究的伯拉罕研究所的所长沃尔夫·赖克（Wolf Reik）去年夏天辞掉了所长的职务，转而去领导一个由美国生物技术公司 Altos Labs 在英国新设立的研究所。Altos Labs 的目标是开发能够阻止或逆转人类衰老过程的延寿疗法，俄罗斯超级富豪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都投资了这家公司。在硅谷亿万富翁 30 亿美元的支持下，Altos Labs 以高出正常薪酬10倍的价格签约了一支由众多诺贝尔奖获得者组成的研究梦之队。他们将于春季在美国的两个实验室和英国的一个实验室开始工作。
这不是硅谷亿万富翁第一次将财富投入到老龄化问题上。2013 年，谷歌创建生物科技公司Calico。这家神秘的公司要烧掉 10 亿美元，研究寿命为 30 年的裸鼹鼠。裸鼹鼠生活在东非地区，虽然它们比其他老鼠长得更丑，但是它有非常低的代谢率，使它可以有一般老鼠10倍的寿命。这种老鼠身体机能几乎不会退化，到死前都可以繁殖后代，而且癌症发病几率很低，随年龄增长，死亡率低于其他哺乳动物。这家谷歌子公司旨在绘制衰老过程图并延长健康寿命，但尚未生产任何产品。

裸鼹鼠

在科技发展异常迅速的大背景下，衰老被定义为要被破解的代码，而死亡只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贝宝（PayPal）和大数据分析公司 Palantir 的联合创始人彼得·蒂尔（Peter Thiel）已投入数百万美元用于抗衰老研究，其中之一是玛土撒拉基金会（Methuselah Foundation），该组织的目标是“到 2030 年让90岁的人像50岁的人一样”。随着强大的计算能力应用于生物学，蒂尔声称将有可能“以修复计算机程序错误的相同方式逆转所有人类疾病。死亡最终会从一个谜变成一个可以解决的问题”。
当然，死亡不仅仅是由于衰老。从智人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暴力、事故、饥饿和疾病扼杀。解决死亡问题远不止终止衰老，但亿万富翁似乎对解决贫困、战争、饥荒、婴儿死亡率、吸毒成瘾等问题没有那么热情。
对于亿万富豪热衷于花巨资研究长生不老之术不乏争议。
当年谷歌设立 Calico 之后，比尔·盖茨曾尖刻地说：“这似乎非常以自我为中心，在富人们资助研究他们如何可以活得更久时，这世界上仍然还有疟疾和结核病。”
伦敦大学学院健康老龄化研究所的琳达· 帕特里奇（Linda Partridge）教授认为：“我们的寿命已经越来越长了。人们因衰老而遭受残疾和生活质量的损失。这就是我们应该努力解决的问题。我们应该努力让人们在离开人世之前更长时间地保持健康。保持健康然后死去，在你的睡眠中死去。我想这就是大多数人想要的。”
蒂尔希望能活到 120 岁，他是抗衰老疗法中更具冒险精神的倡导者之一。一个引起他注意的疗法源于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这些实验发现当老年老鼠分享一只年轻老鼠的血液时，它们的肌肉、大脑和器官部分恢复了活力。（相反，年轻的老鼠似乎变老了。）科学家们仍在试图确定哪些血液成分是造成这种影响的原因，以减缓痴呆症和其他与年龄有关的疾病。但这并没有阻止一些美国公司以数千美元的价格提供年轻人血液的输血服务——直到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介入，警告消费者这种疗法“没有经过证实的临床益处”。
另一种吸引私人资助者的方法旨在清除体内磨损的细胞。当细胞受到损害时——例如，中毒或者遭到辐射——它们会转变为一种衰老的僵尸状态。这个过程有其好处：衰老可以关闭 DNA 受损的细胞并防止它们变成肿瘤。但衰老细胞也会带来麻烦：它们像垃圾一样积聚在我们的体内，并释放出加剧炎症的物质。这反过来又会导致老年疾病。
2016 年，一家名为 Unity Biotechnology 的硅谷初创公司从包括蒂尔和贝索斯在内的投资者那里筹集了 1.16 亿美元，用于开发能够清除衰老细胞的疗法。Unity Biotechnology的联合创始人内德·戴维（Ned David）认为，这些药物可以“消除发达国家三分之一的人类疾病”。迄今为止的证据令人鼓舞。2018 年，美国明尼苏达州梅奥诊所的研究员詹姆斯· 柯克兰（James Kirkland）的研究表明，破坏衰老细胞的药物“senolytic”药物不仅可以提高老年小鼠的体能，还可以延长它们的寿命。现在，针对骨关节炎、阿尔茨海默氏症和虚弱的十多项人体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
Altos Labs的剑桥科学研究所正在格兰塔公园建设，该公园位于城市以南的风景区，是阿斯利康、辉瑞和基因测序公司 Illumina 的所在地。第一批研究人员将于 5 月抵达。另外两个研究所正在圣地亚哥和旧金山湾区建设，并得到日本京都大学诺贝尔奖获得者、干细胞科学家山中伸弥教授的支持。

山中伸弥

Altos Labs将探索的一个领域称为综合压力响应 (ISR)。当体内的细胞因病毒感染、缺氧或畸形蛋白质的积累而受到压力时，ISR 可以重新启动细胞的蛋白质制造机制。它在生物学上相当于电脑的“关机再开机”。如果这不起作用，ISR 会告诉细胞自毁：生物学上相当于把你的笔记本电脑扔进垃圾箱。
在过去的十年中，科学家们发现 ISR 与许多与年龄有关的疾病有关，包括阿尔茨海默氏症。2020 年 12 月，将负责Altos Labs旧金山湾区研究所的彼得·沃尔特（Peter Walter）发现，药物可以重新调整 ISR，并迅速将老年小鼠的认知能力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
Altos Labs希望取得进展的另一个领域是重振免疫系统。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免疫系统会减弱，使我们更容易患癌症和感染。这部分是由胸腺的变化驱动的，胸腺是位于两肺之间的牡蛎大小的腺体。胸腺是免疫系统的保护性 T 细胞成熟的地方，但从青春期开始，它会收缩并逐渐被脂肪取代。
原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类遗传学教授、现在为Altos Labs工作的史蒂夫·霍瓦斯（Steve Horvath）在一项小型临床研究中发现证据表明，一种生长激素与两种抗糖尿病药物一起服用，可以使人的胸腺再生并逆转生理年龄。基于这项工作的疗法可能有助于预防癌症并使老年人对感染更有抵抗力。
Altos Labs愿景的核心是一种称为细胞重编程的程序。随着人类的每一次出生，生物学都通过将来自父母的旧细胞转变为新生儿的年轻组织来展示其恢复活力的力量。2006 年，山中伸弥在实验室中创造了类似的效果。他发现激活皮肤细胞中的四个基因可将它们转化为胚胎状态，它们可以从胚胎状态生长成身体的众多组织。这项工作激起了人们对为患者生产新的身体组织的兴趣，但该过程有其风险：激活活体动物体内的“山中因子”，它们可能会发展出畸胎瘤——由于不同细胞类型的严重混淆而形成的肿瘤。
科学家们正在改进这一程序，将时钟倒回刚好足以使细胞年轻，但又不会发生癌变。在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中，将领导 Altos Labs圣地亚哥研究所的发育生物学家胡安·卡洛斯·伊斯皮苏亚·贝尔蒙特（ 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 ）的研究表明，开启山中因子六周时间可使老年老鼠恢复活力，并将它们的寿命延长近三分之一。
同样的把戏很难在人类身上实现。但是希望所在是找到新的生物途径，在给药之后，可以使衰老细胞恢复活力，而不会导致癌症。Altos Labs的科学家计划详细探索这些机制，利用复杂的生物钟来测量它们在衰老细胞上使时间倒流的程度。针对衰老本身的美妙之处在于，有助于预防一种疾病的疗法很可能对其他疾病也有同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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