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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iq
因不可抗原因,文章有删改,原文可至 The Anarchist Library 在线查看。
<hr/>什么是“Tankie”?
Tankie是为专制的国家资本主义独裁者以及他们已经犯下并仍在继续的暴行辩护的人。
这个词最初是在1956年11月4日苏联派出T54坦克进入匈牙利的布达佩斯镇压工人起义时创造的。匈牙利的工厂在全国范围内被工人委员会接管,是工人自组织的一次示范,这与苏联帝国主义统治背道而驰。苏军最终镇压了起义,恢复了统治。之后苏联又在1968年派出坦克入侵捷克斯洛伐克,1979年入侵阿富汗。十年后,另一个国家资本主义政权同样使用了坦克。
安那其主义者用“tankie”这个词来形容任何自称是社会主义的威权政体的支持者。“红色法西斯主义者”是另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被普遍使用的词语。希特勒的“民族社会主义者”是个例外,他们被简单地称为法西斯主义者。与列宁和斯大林一样,希特勒最初把自己描绘成一个社会主义者;他意识到,盗用社会主义有助于他获得民众的支持。当然,他的种族灭绝行为与建立社会主义完全无关,他所谓的“民族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只是集体主义资本主义的另一种形式。
值得注意的是,苏联与纳粹德国签订了一份条约,这两个大国将欧洲大部分地区瓜分了。苏联吞并了纳粹授予他们的国家,征召他们的公民加入他们的红军,把满是妇女和儿童的村庄夷为平地,把许多人驱逐到集中营里,然后屠杀他们。
法西斯主义是一种极端专制的超民族主义,其特点是独裁权力、强行镇压反对派和控制工商业。 法西斯主义和马列主义意识形态之间的密切相似之处是不容忽视的。马列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都伪装成社会主义,但实际上却与之没有任何关系,它们只是建立独裁政权的借口。
Tankies是为那些以共产主义的名义犯下的暴行找借口的人。Tankies渴望权力,并努力创造僵化的等级制度来积蓄这种权力。他们支持一个极权主义的一党制国家,以铁腕统治整个社会。他们为强迫劳动、污染性的大工业、人口迁移、大规模监控、大屠杀和对任何公开反对国家或新的统治阶级的人的残酷惩罚辩护。
Tankies经常捍卫这些国家资本主义政权并为之辩护,声称这些政权是“反帝国主义”的国家,因为它们与美国等“自由市场”资本主义政权有着激烈的竞争。不知何故,tankies不能认识到国家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与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实际上是相同的。 在地缘政治冲突中,他们站在苏联等帝国主义帝国一边,仅仅因为他们反对美国,他们没有意识到,偏袒一个帝国而不是另一个是根本没有革命性的。
他们提出的另一个共同论点是,他们的偶像犯下的暴行是使他们国家迅速工业化的必要条件。马克思的理论上说,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是通过现代的工业化经济。他的理论设想的是德国和英国等工业资本主义国家,把它们转变到社会主义国家,最后抵达共产主义。
这给俄罗斯、中国和其他不发达国家带来了问题,这些国家几乎没有工业可言,而只有简单的农业经济。斯大林和他在其他国家的追随者都认为,解决办法是在他们的领土上迅速实现工业化,迫使大量人口从农村地区转移到城市,在城市里曾经的农民阶级将被迫在国家的工厂里工作,从而形成马克思为之撰写理论的工人阶级。这些强迫性的社会剧变当然造成了许多问题,包括数百万人死亡和恐怖的环境破坏。
Tankies称赞这些大屠杀式的人口转移,因为它们“使(活下来的)农民摆脱了贫困”。但他们用物质主义的资本主义标准来衡量“贫困”,而这些对构成前工业世界的自给自足的农民、狩猎采集者和游牧的牧民来说根本没有用。
在斯大林和他在其他国家的追随者的集体化和工业化之前,大多数农民基本上是能自给自足的。他们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与自然和谐相处;没有碳足迹可言,大多数人享有相对独立于国家的自主权,与邻居们实行互助,每周只需工作几个小时[1]就能生产出生存所需的所有食物。苏联的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很快改变了这一切,他们现在不得不无休止地在肮脏、污染严重的城市或工业化的饲养场为国家而劳动,否则就将面临被打上“富农”的烙印,被流放、被监禁或被杀害。
斯大林的“连续工作周”[2]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工人生产率而设计的,让工人们几乎没有时间从工业机器的日常苦役中恢复过来。为了达到斯大林的工业配额,公民们被迫在远离故居的狭小、不卫生的工厂里工作。对于那些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转变。国家甚至禁止了家庭小花园,以确保人民完全依靠党才能生存。
中亚和哈萨克斯坦的游牧牧民特别不习惯这种强加给他们的新生活方式,他们的抵抗遭到了苏维埃国家的残酷武力镇压,苏联宣布他们为“富农”,并没收了他们的牧群。该地区由此引发的饥荒造成150万至230万哈萨克人死亡。[3]
与自由市场资本家类似,tankies支持监狱和警察部队,如列宁建立的苏联秘密警察。
Tankies庆祝列宁和托洛茨基屠杀社会主义革命者,包括孟什维克、彼得格勒的水兵、社会革命党人、安那其主义者、被没收食物的无党派农民等等。
Tankies也庆祝谋杀“富农”,他们用这个词来形容任何反抗苏联帝国主义的农民,尤其是那些拒绝把所有粮食都运往俄罗斯的乌克兰农民,那些乌克兰农民正确地猜到这将导致大规模饥饿和历史上最严重的暴行之一:乌克兰大饥荒。
列宁:红色恐怖
一些tankies支持列宁但拒绝斯大林和其他后来的集体主义资本主义独裁者,说他们走得太远了。出于这个原因,谈论列宁的一长串肮脏行为是很重要的。
列宁成功地劫持了俄国农工发动的人民革命,破坏了共产主义,建立了一个以他为终身统治者的国家资本主义专政,然后杀害了大多数真正参加革命的人。这开启了马列主义者充当机会主义寄生虫的漫长历史;这些寄生虫渗透了马克思主义者和安那其主义者发起的革命运动,并彻底破坏了这些运动。
列宁谈到国家资本主义,好像它会以某种方式带来共产主义,但历史告诉我们,它只会在每一个案例中回到自由放任资本主义。列宁说:
“国家资本主义较之我们苏维埃共和国目前的情况,将是一个进步。如果国家资本主义在半年左右能在我国建立起来,那将是一个很大的胜利,那将极其可靠地保证社会主义一年以后在我国最终巩固起来而立于不败之地。”[4] 列宁领导了红色恐怖,这是布尔什维克针对所有反对其独裁政权的人的恐怖活动,包括前面提到的那些人。面对俄罗斯人第三次大规模反抗统治者,这一次列宁的直接命令是向民众“制造大规模恐怖”。在一次暗杀企图之后,他在病床上下达了这些命令,而该党以此为借口,为这些残酷的政策开脱。
列宁红色恐怖时期的处决方法是极其残忍的,例如:把老鼠绑在受害者的身体上,暴露在火焰中,这样老鼠就会啃穿受害者的身体逃走,而受害者慢慢地一步步掉进火炉:[5]
某些契卡人员专门从事特殊的折磨方式:哈尔科夫的契卡喜欢剥头皮和剥手皮;沃罗涅日的契卡的一些受害者被赤身露体地塞进一个内部钉有钉子的桶里,然后在桶里辗转反侧;其他人的额头被烙上五角星,而神职人员则被带刺铁丝网“加冕”;波尔塔瓦和克雷门丘格的契卡专门穿刺神职人员(一天就有18名僧侣被刺穿);同样在克雷门丘格,反叛的农民被活埋;在叶卡捷琳诺斯拉夫,受害者被钉死或被用石头砸死,而在察里津,他们的骨头被锯开;敖德萨的契卡把军官们用链子拴在木板上,然后慢慢地把他们推进熔炉里,或者先把他们浸在一罐沸水里,再丢入冰冷的海水中,最后再把他们暴露在极热的环境中;在阿尔马维尔,“死亡花环”被用来对受害者的头部施加越来越大的压迫;在奥廖尔和其他地方,人们把水泼在冬天行至街头的裸体囚犯身上,直到他们变成活生生的冰雕;在基辅,活人将被埋葬在装有腐烂尸体的棺材里半小时;同样在基辅,富有想象力的契丹契卡支队以此为乐:把一只老鼠放在一端用铁丝网密封的铁管里,另一端靠着受害者的身体,管子加热,直到发疯的老鼠为了逃跑,咬噬囚犯的内脏。约翰逊,敖德萨契卡声名狼藉的黑人刽子手:他有时在杀害受害者之前剥皮;1919年8月,敖德萨落入白军手中后,他被愤怒的暴徒抓住并私刑处死。女刽子手可能比男人更残忍:维拉·格雷贝纽科娃,被称为“多拉”,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孩,她是上校的女儿,也是契卡们的情人,据说在她为敖德萨契卡服役的两个半月里,射杀了700名囚犯。
契卡不放过妇女和儿童。有报道说,妇女在被枪杀前遭到酷刑和强奸,囚犯的妻子有时被迫向契卡们的性欲屈服。有许多8至16岁的儿童被监禁,有些被处决。契卡人偶尔也会诚实地承认他们曾施行过酷刑:1920年2月,萨拉托夫省的契卡在萨拉托夫苏维埃会议上承认了这一点,并被媒体报道。 1918年,列宁写信给G.F.费奥多罗夫,下令对性工作者进行屠杀,杀害了数百人:[6]
“任命三个有独裁权力的人(你自己、马金和另外一个),立即组织大规模恐怖活动,枪杀和驱逐成百上千的妓女,她们正在把士兵、前军官之类的人灌醉。一分钟也不要耽误。” 列宁是农民和工人阶级的压迫者和暴君,在1918年,他是俄国革命的胜利了的敌人。一个真正的反革命分子。考虑到他的资产阶级背景和律师身份,这并不奇怪。他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对反动派的定义,但tankies把他当作“马列主义”意识形态之父,称赞他是伟大的共产主义者。
列宁的行为后来在20世纪激励了更多的独裁者,他们还滥用“共产主义”一词来形容他们残暴的国家资本主义政权。他实际上摧毁了人类在那个世纪实现共产主义的任何机会,而他对革命行动所造成的破坏,至今仍能被感受到,因为在公众意识中,“共产主义”一词已成为“极权国家”的同义词。
被靴子的味道所驱使
不管“共产主义”实际上是指“一个无国籍、无阶级、无金钱、共同拥有生产资料的社会”,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支持国家资本主义政权,即使用国家发行的货币,拥有控制生产资料的党派精英组成的统治阶级,并享有相比于普通工人的极端特权。Tankies声称,这些等级森严,压迫性的政权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候带来共产主义。
Tankies还崇拜比列宁更残暴的继任者斯大林,他们认为斯大林把其他共产党人、安那其主义者、同性恋者[7]以及任何激怒他或他的亲信的人都送进了死亡集中营。对同性恋的恐惧在斯大林的苏联文化中根深蒂固,任何一个被视为不太具男子气概的人都有可能在古拉格监狱里被打死:
“被动的同性性行为者不一定是具有同性恋倾向的囚犯,他们是不自信、胆小、输了一局牌的人、那些违反了集中营的行为规范的人。一旦你被当作“公鸡”,就不可能摆脱这个称谓。它会跟着你从一个集中营到另一个集中营。而且,即使一个“堕落”的囚犯在转移到一个新的地方后没有暴露自己,也迟早会被曝光的。那么惩罚是不可避免的,它将采取集体报复的形式,往往以死亡告终。”[8] 他们庆祝……以及对所谓的“反动派”的残暴迫害,这些人剪错了头发,化了妆,碰巧养了一只猫,写了反独裁文字,或者家里有家具。追随斯大林的脚步,同性恋被定为犯罪,任何涉嫌“犯罪”的人都被逮捕。卡斯特罗在古巴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许多tankies为朝鲜独裁政权的许多暴行辩护;朝鲜政权本质上是一个君主制国家,统治者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他的地位。Tankies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这个君主制某种程度上是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
他们捍卫……对公民的残酷压迫、使用致命武力镇压民主和镇压抗议、海外殖民主义和领土扩张、集中营以及为短期利益而有组织地破坏环境。
当人们提到安那其主义者与tankies的关系时,这是因为安那其主义者特别不喜欢由tankies保卫和理想化的独裁政权,并发动了如喀琅施塔得叛乱,或西班牙的五一节这样让人震撼的事件。安那其主义者坚决反对等级制度、威权、统治者、国家和资本主义。而所有这些正是tankies热情拥抱的东西。
Tankies经常鼓吹“左派团结”,以鼓励所有左翼分子援助他们所谓的革命。但纵观历史,一旦他们成功地通过控制国家并用他们的党员取代政府人物来夺取政权,他们立即开始给任何不遵守他们的先锋党路线的人贴上“修正主义者”或“反革命份子”的标签;把所有持不同政见者(尤其是安那其主义者)送进劳改营,或者干脆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坟墓里。这些清洗总是在马列主义革命之后进行的,而安那其主义者通常是最先在砧板上的。
Tankie是指那些自称“共产主义者”,但却为酷刑、奴役、监禁、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大屠杀和抹杀实际的左翼运动而辩护的人。所谓tankie,就是任何声称用一个国家取代另一个国家就能实现共产主义的人。Tankie就是那些上蹿下跳大肆宣扬国家资本主义、对独裁者的个人崇拜和破坏生态系统的大众工业最终将通过他们所维护的野蛮国家的“消亡”而走向共产主义。
拒绝左派团结
任何试图与tankie建立同志关系的尝试都注定要失败。不管他们声称什么,tankies对与安那其主义者或共产主义者进行任何形式的辩论、和解或思想交流都不感兴趣。他们唯一的目标是给他们危险的意识形态一个合法的外表。他们错误地把它当作一种合法的共产主义形式,这样他们就可以用他们暴虐的资本主义邪教进一步污染激进政治。
安那其对tankie来说简直是一种诅咒。我们主张反对威权主义、等级制度、官僚主义、受国家认可的暴力、监狱、剥削工人、破坏生态系统、国家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这就使我们对tankie来说是“反动反革命的帝国主义渣滓”。像这样说“双言巧语”是他们的特征之一。
他们关起门来,把我们视为对强人独裁统治、个人崇拜、巨型工业资本主义和古拉格计划的威胁。我们对tankie来说是害虫,只适合被嘲笑,一旦他们掌权就会迅速消灭我们。安那其是他们最深的恐惧。安那其主义者是他们党派专政计划的最大威胁。
他们缠住我们的运动,用反动的修辞术和分化瓦解的策略,逐渐地腐化我们的运动。他们的目标甚至与我们的目标不一致,但他们利用无耻和假装受害的哭喊让他们自己渗透进我们的空间。他们显然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们的要求“左派团结”和结束“分歧”,应该被彻底拒绝。
我们不能忽视这样一个历史事实,即大屠杀、民族主义、资本主义、偏执盲从、帝国主义、批斗大会和大规模监禁是M-L(-M)主义实践的一些核心原则,不管他们是否公开承认,所有tankies都认为这是确保他们的先锋队专政和巩固自己的权力所必需的党派等级制度。
他们与你接触的唯一目的是使他们的有害信仰正常化,让我们接受他们在激进团体中的存在,这样他们就能壮大自己的队伍。
如果你欢迎tankies进入你的空间,如果你让tankies参与公民对话,如果你接受他们令人厌恶的想法,或者接受他们荒谬的“左派团结”观念,并允许他们在安那其主义者之间制造分裂和煽动纷争的尝试,那么他们已经成功地毒害了你的运动,使其变得毫无用处。
参考
- ^James E. Thorold Rogers, Six Centuries of Work and Wages (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49), pages 542-43.
- ^“The Continuous Working Week in Soviet Russia,” International Labour Review, vol. 23, no. 2, February 1931.
- ^Sabol, Steven (2017). &quot;The Touch of Civilization&quot;: Comparing American and Russian Internal Colonization. University Press of Colorado. p. 47. ISBN 9781607325505
- ^Lenin&#x27;s Collected Works Vol. 27, p. 293.
- ^Leggett, George (1986). The Cheka: Lenin&#x27;s Political Polic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SBN 0-19-822862-7, pages 197 and 198.
- ^Lenin Collected Works, Progress Publishers, [1976], Moscow, Volume 35, page 349.
- ^The Mordovian Marathon (Jerusalem, 1979).
- ^Notes of a dissident (Ann Arbor,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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