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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瞬间让你感觉越长大越只有亲情难得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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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5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哪一瞬间让你感觉越长大越只有亲情难得可贵?
发表于 2024-7-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说我最羡慕什么样品质,我想应该是生命力。不是上进,不是阳光,不是坚韧,这些词都无法代表生命力。是一种无限的精力,无限的能量,无限的展开。

我认识最有生命力的人是我奶奶。
如果从60岁前的际遇来说,我奶奶过得很苦。贫穷的农家出生,家里九兄妹,她是老大,要承担带八个弟弟妹妹的职责。她十多岁结婚,我爷爷脾气一直非常暴躁,而且家里很穷,穷到我爷爷眼睛伤了没钱看病,坏了一只眼睛。
她和爷爷务农、磨豆腐养育了四个孩子,我爸说八岁上学前,他没穿过鞋。我不知道我奶奶和爷爷相处的太多故事,只知道我爷爷临死前回光返照,跟我奶奶说这一辈子,他对不住她。
但我奶奶的生命力值非常高。
很多苦难她不得不接受,但她能抗争的一定会抗争到底。比如当时我爸爸高考复读三次,最后一次她和爷爷商量,只要孩子想读书,就把房子卖了供。
而且她不重男轻女。不仅是对儿子,她三个女儿她也尽力供读书。除了我二姑自己不想读书学做了生意(而且做的很好),另外两个姑姑也都通过读书当了镇上的老师。
一个不识字、只会写自己名字的老太太,把供孩子读书当做天大的事,也是她知道的唯一的,农家孩子改变命运的方式。
她的生命力还在于她对于劳动的热爱。
她是那种停不下来,总是想干点什么的老太太,80多岁还在种几片菜地,白菜、萝卜、豆角,我们子孙都吃不完,还喂了十几只鸡。
她患了淋巴癌后,医生让她静养,但她太爱干活了,她说干活就是她的休息。就算下雨天,她也想带着斗篷去菜地里看看。
有时自己家菜地的活干完了,她就去帮邻居家义务干,一遍干一边聊天。
她觉得能生产点什么,给别人带来点什么就特别满足。我们子孙吃着她种的菜,夸奖她能干,她那长满皱纹的脸就笑开花,盛放的那种。
后来我看到有句话“人要有享受价值的快乐,也要有创造价值的快乐”,我就想到我奶奶。她一辈子都在创造价值,并且以此为乐。
她热爱聊天,而且是个绝对的社牛。原来她在我们家学校院子里小住过一段,我惊讶的发现所有的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她,包括学校外面的小商贩也都很远就喊“周奶奶!”。她太爱聊天了,而且和陌生人聊天都很自然的就切入进去了,丝滑那种。
她爱聊天,但从不说人家的坏话。我从来没见她说过任何人的坏话,即使吃了天大的亏,她也总是试着去理解别人。摩托车司机撞了她,她让撞她的人快跑,因为如果她儿子知道了,到时要找他麻烦。
她喜欢所有新鲜的东西,大千世界她没有不爱的。她70多岁时参加北京天津旅行团,去了天安门和长城,这段经历她常常说起“不到长城非好汉,我去了长城,我们团的没一个爬得比我远!”
那个旅行团到了天津,路过南开大学,她和车上所有人夸耀“我孙女在这里毕业的捏!”
真好,能够做让我奶奶骄傲的孙女。我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2020年她来深圳住几天,我带她去深圳音乐厅、深圳图书馆逛,她觉得“哇,好漂亮!”是的,她从不扫兴,任何我们送的东西,带她去玩的地方,她都是夸奖,喜欢,赞叹。她是最捧场的奶奶。
从深圳书城出来,我带她去全家便利店逛,冰柜里有好多她没见过的雪糕,给她和我爸妈都买了一只。我爸和她说“这个雪糕10块钱哦”,她好惊讶,“哇,这么贵的雪糕!能吃顿饭了!”我爸爸和她在深圳书城的全家门口笑得好开心,我的手机抓拍到了这一幕。


因为这一幕,后来每次走到深圳书城的全家门口,我都会露出笑容。虽然只是一个10块钱的雪糕,但给了我、给了我奶奶、我的爸爸,无法用钱衡量的快乐。
如果说她一定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太理解的,就是她小小的虚荣心。
她从不攀比吃穿,但是她很喜欢参加红白喜事,而且对于我们家做酒,别人来了的人情,她记得特别清楚。她觉得每一场亲朋的酒席都应该参加,而且回礼最好能加一点。有次有场她认为重要的酒席,我爸爸在东莞做生意不想赶回去娄底,她就很不开心,这是唯一一次我见她和我爸生气。
我原来觉得我奶奶好傻,这些人情应该能躲就躲,为啥一定要去?后来我慢慢明白,因为她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从小太穷了,一直被人瞧不起,参加酒席是她的方式向大家说明“我现在过上好日子了”。
所以,虚荣就虚荣吧,夸耀就夸耀吧,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在补偿心里那个吃了太多苦的自己。我们做儿孙的,能够有能力让奶奶夸耀,那是我们的本事,是我们的孝心。
我身上流着奶奶1/4的血,我想我也继承了我奶奶一些特点,比如爱新鲜的东西,爱和陌生人扯闲天,还有点容易心软。
但还有很多的特点我没有学到,比如对于那些不如自己、甚至苛待过自己的人的无限宽容,比如对生命所有好的坏的全盘接受,然后尽力去改变,比如对生命里最微小的馈赠都无比的珍惜感谢,比如那旺盛的生命力,一种永不倦怠的对生活的热情。
有时遇到一些事情,我就想到我奶奶。和奶奶相比,我简直是在糖水里长大。如果像她一样吃过这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我是否还能这样去热爱生活?
我很幸运有奶奶做我的榜样。在奶奶的追悼会上,我作为长孙致辞。我有很多话想讲,我想讲我们作为奶奶的孙辈是多么的幸运,想讲奶奶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快乐,想讲我们对奶奶是多么的思念。我知道奶奶素来要面子,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我一定要讲得大气,讲得厉害,这样为她争足面子,她在天上也会高兴。
但我最终讲得还是很断断续续,因为眼泪已经淹没了我,想到我奶奶再也不会在家门口等我回来了,我哭得几乎站立不住。不过这也许也会让奶奶高兴吧,因为按照农村的风俗,葬礼上孝子贤孙哭得越大声,这家老人就越有面子。
“亲人去世是一场暴雨,更是一辈子的潮湿”。这个五一我去东京迪斯尼乐园玩,去乐园前一晚我做梦又梦到奶奶了,她跟我们一起去迪斯尼。我在梦里说“奶奶,乐园好多项目老人不能玩哦,危险。”她说“没事,我看着你们玩,这个乐园好大好漂亮啊!



2019年带奶奶玩张家界



2020年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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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亲情的可贵,可能在于“无条件原谅和接纳”。
即使有过怨恨,有过不满,有过隔膜,最终还是血脉相连的存在。
所以可贵的亲情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会包容,都会站在对方一边……”
发表于 2024-7-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我父亲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我,
又在最危险的关头,挡在我身前。
01
汗水沾湿下唇附近的PBO纤维层时,陈仕城总是习惯伸出舌头舔一舔。那是一种略带苦涩的咸味,混杂着塑料的味道。
这并不卫生,无法确定上一个穿这套防爆服的人,是不是也舔过。
陈仕城面前躺着一颗炸弹,装药量起码在2KG以上,不过他拆过更大的。
在进行这份高专注度的工作时,绝不应该分神。
但有时候,他眼前会浮现一些跑马灯的影像,他会看到死去的妻子坐在炸弹上对他笑,小腿和手臂上布满鲜红的疤痕。
有时他还会听到一些诡异的声音,像死神趴在背上转动老式收音机的调频旋钮。你能听到自己小时候的哭声,上课时老师叫你的名字,还有儿子玩玩具时咯吱的笑声。
片刻的失神后,陈仕城的意识重回现实。
重达八十斤的防爆服压在身上,他知道这玩意其实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如果它真能保障些什么,估计也就是让你留个全尸。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心跳会骤增到每分钟170-180次,而一个沉着的恐怖分子,能把心跳保持在80次左右。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陈仕城也一样,但他不会因为恐惧而心跳加速,所以他自认为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
在他的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机械心脏。它每分钟跳动55下,机械式,循环往复地向血管里泵入新鲜血液。
25年前,陈仕城的父亲用他拆弹数十年的卓越功绩,为他争取到植入这颗心脏的机会。同时,陈仕城也接过了父亲手中的荣耀,老头子把这个看得比什么都重。
而今天,或许也会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并不是陈仕城怀疑自己的拆弹水平,而是他清楚,机械心脏的寿命只有25年。虽然医生说或许还能用很多年,但他知道,医生口中的“或许”,往往有其他的含义。
陈仕城不怕死,他见死神的次数比见邻居还要多,能多活25年他很知足。他圆满完成了所有任务,不曾有一次失手,完全能以英雄的姿态离开。
眼前的这颗炸弹,很快便被他拆除了引信。老式雷管,黄色炸药,小钢珠,经典的恐怖分子炸药配方。
从废墟中爬起来,陈仕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外走去。断壁残垣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三点钟和十点钟方向有我方狙击手。陈仕城对他们远远地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任务完成。
阳光刺透防爆玻璃面罩,陈仕城在暗处扩大的瞳孔急剧收缩起来,在眼睛恢复焦距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前方几米的一个男孩脸上。
男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汗水与沙土粘在脸上,手里抱着一个小熊玩偶。
“Don’t fare(别害怕)。”陈仕城挥了挥手。
他打开无线电通讯。
“卧倒!”队长狰狞的声音直冲陈仕城的耳膜。他抬起头,男孩已经将手中的玩偶举起,背面的金属闪着光。
枪声响起,男孩手中的炸弹应声落地,刺眼的白光闪过,一阵电流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幸亏是个电磁脉冲弹。”一阵激烈的耳鸣过后,狙击手大鹏的声音在无线电通讯里重新响起。
电磁脉冲对人体没多大伤害,但能够让50米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都翘辫子。
再次确认四下没有危险后,众人进入废墟掩护陈仕城撤离,连续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大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是微风扑倒草絮一般,陈仕城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别忘了,他胸膛里躺着的,是一颗机械心脏。

02
有一个说法:英雄是在灾难面前多勇敢了5分钟,然后死掉的人。
坐在病床上时,陈仕城经常会想,如果他在这场行动中牺牲了,或许也会成为英雄。
所有说自己不怕死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死神。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像是婴儿梦醒却看不见母亲。
而陈仕城这辈子已经亲眼见过两次了,一次是25年前更换心脏,另一次是前些日子机械心脏失效。
25年前,他能用“人类科技的结晶”来说服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更强大的心脏,像钢铁侠一样重获新生。
但此时此刻,陈仕城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振作起来。
他是个47岁的心脏病人,随时可能会去世。那颗被奉为机密的机械心脏,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
他几乎能够听到,胸膛里那经久失修的老旧齿轮在碰撞磨损,发出临终前的呻吟。
陈仕城再也不敢面对炸弹,甚至打开电视时,没有及时关小的声音都会吓到他。
那双原本像钟表一样精密的手,现在连豆子都夹不起来。他开始改用勺子吃饭,系上餐巾,像一个婴儿。
持续了不到一周,那个性如烈火的老头便闯进了陈仕城的病房,把他的饭盆掀翻在地,“你可是个战士!现在这样子像话吗?赶紧给我滚回前线去!”
老头子今年已经69岁了,依旧力大如牛。但就算是机械也有寿命,哪有人能真的不老。就在陈仕城出事前不久,老头子也住在这家医院。
此刻,他面色狰狞地站在陈仕城面前,手背上还绑着一个留置针头。
“老头子你是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突如其来的争执,让陈仕城那颗二十多年来都平稳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这是它即将崩坏的前兆。
“你又没做过心脏手术!”陈仕城的所有软弱顷刻转化成了愤怒,“我老婆死了,儿子不理我了,现在自己也要死了,就为了你那该死的荣耀!你那么想当英雄,自己去啊!”
陈仕城原本以为,自己和儿子的关系,不会再像老头子和自己一样。但由于自己的原因,妻子的死,给了儿子致命的打击。
现在,他儿子在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开了个民宿,陈仕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老头子气得嘴唇发抖、青筋暴起,医生和护士连忙把他拖出了病房。
“陈老爷子,不是说了要控制情绪吗?你的心脏已经······”
“我心脏好得很,他就是在装孙子!”老头子声色里全是愠怒。
“没说他的,是你自己的!你年纪也这么大了······”
陈仕城转了个身,他不愿再和那个疯老头呆在一起。他想去找儿子,哪怕死在那边也好。

03
飞机上,杨乐平笔直端坐着,像是椅背上竖着万根钢针。
她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职业装,谁都能看出她是医职人员。
她原以为这会是一次难得的旅行,但现在只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两头雄狮之间。
其实是两个男人,都是特种兵,虽然退役了,但每一个人的胳膊都要比她的大腿还粗。
杨乐平不断地拧开又关闭膝盖上的医疗锁扣。她隐约发现,这些声音能够安抚身旁的两头雄狮,毕竟这个箱子装着他俩的救命药,她就是童话里那个用温柔来制服野兽的少女。
陈仕城没想到老头子会来,同样的,老头子也没想到他会来。
一个是去见儿子,一个是去见孙子,但他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对方,好像两人素不相识。
当然,这其实是一次特别的任务,长官要求他们在这次旅途中修复父子关系。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任务,或者说是命令。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距离最终目的地还需要转一趟车,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准备先吃点东西。
不算正常饭点,但饭店里还有些顾客,两个肌肉隆起的黄皮肤男人,搭配一个提着医药箱的女医生,这是一个走到哪里都有回头率的奇怪组合。
餐厅老板是明显的南亚黑皮肤妇女,笑容灿烂,身后有两个小孩敲着手鼓玩。
“要吃点什么?”在这里用英语交流很方便。陈仕城和老头子都是常年出国的人,英语不成问题。
“先看菜单。”老头子推开椅子坐下去。
简单的几份南亚风格炒饭,杨乐平谨慎地帮他们把冰咖啡换走了,看着这两个像牛一样进食的男人,天才知道他们是生命垂危的心脏病人。
似乎是在比赛,他们吃的都是双人份的食物,两个男人没有一句交谈,抬头喝水时,看向对方的目光中还带有一丝嘲讽。
这是个好迹象,虽然在较劲,但说明两人还是在意对方,有点像儿时父亲和孩子比赛吃饭的样子。杨乐平脸上挂起了姨母笑。
杨乐平招呼老板娘派了个小孩送水过来,杨乐平给俩人倒上水。老头子本想摸摸那个小孩的头,却被陈仕城拦下。
“在这个地方,摸小孩头是不礼貌的。”
老板娘走了过来,露出两排白牙,“没事,您是值得尊敬的人,我好像在电视里见过你。”
好巧不巧,老头子在这儿拆过一个炸弹,虽然老板娘的父亲在那次爆炸袭击中不幸离世,但老头子却救下了老板娘。
“能再次遇到真是幸运!”老板娘突然跪在地上,准备行当地最隆重的五体投地礼。
老头子连忙扶起女人,正在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回荡在整个餐厅。

04
“Everybody be cool!This is robbery!”
“Anybody pricks move,I’ll kill you!”
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无论能不能听懂英文,看到那两个带头套的人闯进来,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仕城听出了对方手持武器的型号,“老头子,你有没有带什么趁手的家伙?”
“兔崽子,老子我身上就一根硬家伙。”
虽然没听懂陈仕城和老头子在说什么,但一个劫匪立马跑过来,一脚踢开老板娘,把老头子按在餐桌上,拽掉他手里的餐叉。
虽然是外国面孔,但劫匪光看这两个男人肉山一样的体型,就知道这俩货不是善茬。
桌上的玻璃杯滚落打碎在地上。
“手铐结。”老头子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腕,但绳子越缩越紧。捆好他后,劫匪把枪口对准了陈仕城。
“动作快点!”劫匪同伴在搜刮顾客的钱包。
“这有两个逞英雄的。”
“给上一枪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好歹算是国际友人啊!”劫匪笑着说,使劲扯了扯绳结,开始搜刮陈仕城的行李。
劫匪翻找着,目光很快停在了杨乐平手里的箱子上。
“那是什么?”
“Medicine(药)。”杨乐平的声音有些颤抖。
劫匪翻了翻箱子,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注意力转而放在杨乐平雪白的胸前。
“你跟我过来。”劫匪拿枪抵住杨乐平的后背,用膝盖顶了顶她的屁股。
“老头子,心脏撑得住不?”陈仕城发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骤增,机械心脏可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靠着老头子那结实的后背,他发觉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怕了······反正自己也没剩下多少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跟老头子参与过同一场战斗,更没想到他们的谢幕舞台居然会是异国他乡的餐馆,而对手是几个毛贼。
陈仕城能感受到老头那结实的心跳,如同攻城锤一样击打在他厚实的背肌上。
在用地上的玻璃碎片帮老头割开绳子时,他认真计算了老头子的心跳,两人的心跳居然完美的同频了,每分钟55次,一次不差。老头子那肉做的心脏,简直和机械一样优秀。
老板娘被劫匪叫去开收银台了,她的小儿子在桌下趴着,一寸一寸往门口爬。
他将来或许也会成为一个勇敢的人。老头子活动了一下膝盖,确认了凭借自己的爆发力,能在两秒之内够到那个背包的歹徒。
“Cover me!(掩护我)”,老头子痞笑着说了句英语。
一声愤怒的吼叫呼啸而出,持枪劫匪惊慌地回过头,立刻被老头子一百八十斤的体重碾压在地上,发出肋骨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柜台的劫匪调转枪口,陈仕城将左右手的两枚餐叉用尽全力抛出去。
这是赌上性命的较量,第一枚餐叉劈歪了劫匪的枪口,但子弹还是穿透了他的左肩,而第二把餐叉,卷携着残余的咖喱酱,捅爆了劫匪的左眼珠。
在片刻的对视中,陈仕城察觉其中一个劫匪是极端的左利眼,他的右眼上有疤痕,而且目光呆滞。
老头子怒吼着,将压在身后的瘦小歹徒朝着柜台抛了出去,几声枪响,两人撞倒成一团,陈仕城迅速冲上前将两人制服。
这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只花费了十秒钟。待到杨乐平睁开眼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陈仕城第一次有了“父子齐心”的感觉,这是一份属于他们共同的荣耀。

05
已经爬到门口的那个小男孩,从桌下钻了出来,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将他掀翻到了老头子脚边。
在门外,居然还有一个望风的歹徒!
那人明显要比餐厅里的同伙逊色不少,甚至连头套也没戴,看起来才十四五岁,脸上流着惊骇的泪水。
陈仕城知道,以对方的精神状态来看,手里的枪会对任何一个刺激他的人射出子弹。
男孩从地上爬起,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真正面临死亡,没人能制止他即将发出的哭声。
几乎是一瞬间,老头子向前扑去,把男孩的头护在自己的左胸前。
这是做什么?陈仕城瞪大了眼睛。如果说老头子要拿命救人,陈仕城完全可以理解,几十年来,老头子一直都在做这种事。
但是距离太近了,那个歹徒拿的是一把口径巨大的左轮。子弹完全穿透人的身体,依旧有致死的威力。
老头子身体再结实,也完全无法和钢铁相比,难道他打算拿自己的心脏去抗子弹?
老头子年纪大了,但陈仕城没想到,他连这种思考能力都没有!
六声枪响几乎震破了陈仕城的耳膜,失去理智的歹徒居然将所有子弹都倾泻在了老头子身上,他的左琵琶骨肯定已经被轰了个粉碎,但结实的肌肉依旧完整。
在死一般寂静的三秒钟后,男孩的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天,老家伙的肌肉简直比钢铁还要坚硬。
没有再犹豫片刻,红着眼的陈仕城将歹徒扑出了门外。一记致死的抱摔,直接摧毁了歹徒的脊椎,这招在WWE叫做“墓碑钉头”,但陈仕城可不是来演戏的。
陈仕城失神地坐在地上,甚至都没有理会杨乐平的惊叫声,也没有回头再看老头子一眼。
心脏跳到了每分钟180次,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就这么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先是警车赶到,再是救护车抵达现场,再次回过神来,陈仕城已经到了海关,手里捧着一个金丝楠木骨灰盒。

06
陈仕城没死,他不再觉得自己心脏有什么问题,甚至再也没有听到胸膛里有机械碰撞的声音。
他坚信自己的心脏一定能够正常工作,甚至可以支撑他与歹徒搏斗,只要他足够勇敢。这道理,是老头子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教给他的。
茫然地接过骨灰盒,海关人员的声音把陈仕城拉回了现实。
“请问,您父亲生前有进行过关节移植手术吗?”
“用不着,”陈仕城凄惨地笑了笑,“老头子壮得跟头牛似的,死前还拉了两个垫背的······你们是检测到了什么金属吗?应该是子弹。”
“可是那块金属要比子弹大很多,更像是一个金属的关节。”
“子弹你知道吗?马格南子弹!6颗,全在我爸骨灰里!”在喊出“爸”这个字后,他抱着骨灰盒哭了,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他觉得心脏变软了,软的像是肉做的,泵出的血液也不再冰冷。
“我们为令尊的去世感到遗憾,但还是有必要······”海关人员依旧保持严肃的态度。
“那你们打开检查吧。”
“抱歉。”工作人员取出夹子,从骨灰中分离出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金属块。
陈仕城瞪大了双眼,用手捂住胸口,这分明就是那颗本该植入他胸膛的心脏。
杨乐平姗姗来迟,赶紧出示了相关证件,带走陈仕城和骨灰盒。
“很遗憾现在才告诉你,这也是你爸的意思。”看向陈仕城手里的骨灰盒时,杨乐平脸上流露出敬意,“当年你和这颗机械心脏并不匹配,于是你爸便和你交换了心脏。”

-END-
作者|陈淮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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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常常加班没有回家吃上妈妈煮的饭
其实只有自己内心知道,是真的加班还是想要以加班为借口减少听父母唠叨的时间
常常以“在和朋友聚会吃饭”“我在忙”为由匆忙挂断母亲的电话
却不知每次挂断电话之后母亲的失落
只有在每月收到189邮箱发来的电子账单之后,想起自己的生活费,才会献殷勤般的给父母一个电话。
有一次
那时候工作特别忙
那天晚上忙完所有东西已经是快1点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回家的巷子特别暗
我一个人走的特别快,低着头飞快的走,不带一丝停留的
突然
我瞄到前面有一块阴影,当时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已经准备好上去干一架的准备了
但是投在往上一抬,我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醉酒大汉还是猥琐大叔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想看到自己女儿早点归家的母亲
她在那等了整整2小时
就在那时
才在不经意之间发现母亲头上的银丝
其实我们应该都知道
每一个妈妈,不是要你的荣华富贵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儿女的陪伴
其实母亲什么都不缺
缺的是你找她视频聊天的时间
缺的是你回家和她唠家常
发表于 2024-7-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高考前一天,父亲从外地赶回家。
早已习惯独自生活的我,面对父亲的照顾,使得我极不自在。
第二天考完语文,我磨磨蹭蹭不愿回家。
拖了许久才走回。
桌子上放着两盘菜,一份茄子,一份鸡蛋。
从惨败的外表就看出没有太多食欲。
我说怎么连油都不放,这怎么吃。
父亲搓着手,有些亲暖的笑,说,报纸电视说,高考这几天做饭要清淡。
我火大,说,那是他们天天大鱼大肉吃得腻歪,这几天吃清淡。我天天清汤寡水,这几天还清淡个屁啊。
憋着一肚不满,往嘴里扒拉米饭。
父亲有些歉意,说,你等会,我去买点熟食。
明明离考试还有很长时间,可我莫名的不愿意,就没好气的说,算了,凑合吃吧。
心里却希望父亲买,可又不想看他出去买。
后来知道,这种心理叫 抱持 。
父亲坚持要去买,我更加坚持不去,内心希望父亲比我更坚持。
父亲见我态度比较硬,便说,那你吃,晚上出去吃。
下午考完,原本该爽快的心情,一到家突然就变得心烦意燥。
父亲无论做什么都能让我不满。
父亲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连我考的成绩都不再过问。
第二天考完文综,回到家,大门锁着。
心里忽生愧疚。
觉得为何要做着伤人的事情,却又在事后满满自责。
打开门,一桌子的菜。
吃的时候,满目的泪花,手抖的左右晃动,连菜都夹不动。
总以为自己长大,却不曾想从未脱离父母的羽翼,他一直都在乎着我,只是从未开口,也做着他们认为最好的在乎。每次不经意的伤害,都会让我在面对他们逐渐老去的面容时,更加知道珍惜。
大学报道时,父亲坚持送我。
我说,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儿,用不着送。
父亲笑笑。
第一次报道,用录取通知书买了半价火车票。
夜车,到凌晨,大家都困,父亲借口去厕所,把位置腾出让我休息。
一直自觉懂事,已不需父亲照料,却在不多时躺倒在椅子上睡去。
睁开眼已经天亮,父亲拿出早餐。
我心安理得的吃着,问父亲晚上去哪儿了。
走完程序,交完学费杂费,拿着行李找宿舍。
我想带着父亲出去转转,父亲让我先把床铺行李放好。
爬到床上,整理褥子,床单,被罩,被子,枕头,枕套。
套蚊帐时,老挂不好,父亲想爬上去帮我。
我推脱不用,父亲仰着脸看我慢慢整理。
在床铺整理时,瞥眼看见父亲仰着脸看着我,心里酸酸的。
吃饭时,我特意买了很多菜。
父亲只吃那一份素菜,无论我怎样推辞,父亲就是不动筷。
吃完饭,父亲买来两瓶可乐。
我说,你喝可乐啊。
父亲笑笑说,矿泉水没什么味。
我打开可乐,一口下去,气泡加上碳酸的浓烈,彻底击垮一直盘旋在鼻中的酸涩。
在了解学校不提供家长住宿的情况后,父亲坚持要回去。
我说,附近肯定有宾馆之类的,住一晚。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再坐一晚火车,肯定吃不消。
父亲这次坚持的让我无力招架。
只好说,那逛逛学校,看看大学的样子。
父亲有些高兴。
九月的晴天,气温还是异常炎热。
位于大学城的新校区有些落寞。
从宿舍逛,感觉逛得差不多,父亲说,早点走吧,现在都开学,票不好买。
看着汗流浃背的父亲,我只得点头。
又是一段漫长的路途,从学校走到公交站牌,我已经焦躁难安。
那时真是傻。
刚到学校,怎么可能带父亲好好逛大学呢,那天只是走了一条大路,看看特别的建筑而已。
回去时忘记坐迎新的校车,走那么远去坐公交。
等公交时,心里默默祈祷公交不要来。
时间慢慢流淌。
想到公交的到来跟即将的离别,心里泛起巨大的惶恐跟不安。
父亲笑着说,到大学要过得开心点。
不再是高中时的叮嘱,好好学习,努力学习,别学人家贪玩。
心中开始扑腾,胸口开始沉闷。
远远的看见公交车。
脚下有些轻飘。
父亲走上公交,在车里冲我挥手。
我忙抬手,示意告别,我还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在耳边。
父亲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公交车缓缓启动,慢慢离开。
我低着头失落的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一路走在强忍,努力最后的自尊。
走到一处草坪无人处,隐藏在身心最后一丝坚强终于崩溃。
我朝着公交离去的方向失声痛哭。
泪水大滴大滴落下,来不及擦拭,我只是哭着。
不知哭了多久,心里终于接受眼前的现实。
回到宿舍,看着父亲刚才站立的位置,突然觉得,从此,我将再也不会有跟父亲闹腾的时候。
无论我怎样的成熟不成熟,父亲的以后都将依赖我的成长,他再也带不起顶梁柱的那份沉重。
快毕业时,找工作很纠结。
父亲说,你叔叔在国企上班,现在负责一个分公司,我去给他说说。
我说,算了吧,多少年不联系,现在找人办事不得钱开路啊。
父亲没有理会。
不多时,叔叔打电话让我去他家。
父亲给我安排好,让我去叔叔的城市。
我坐一路车,快到时叔叔来接我。
晚饭时,叔叔数落父亲的各种不是。
我满心的愤怒跟不满,一句一个解释跟纠正。
想起父亲交代,无论叔叔怎样说,都不要还嘴。工作是第一位,不要意气用事。
记得我满嘴答应。
可终究忍不了对诋毁,我觉得无论如何的艰难,都不能以父亲的卑微来换取一份心酸的成长。
在家待业时,我想去省会找工作。
父亲说,毕业季,都找工作,你去找不到心情也不好,还不如在家歇着。
知道是父亲的安慰,可看到父亲的操劳,终究每天惶恐不已。
通话时,父亲还是安慰,钱不够打电话,千万不要省吃的。
无论何时,通话总是很短。
父辈一代人不会表达,只有通过简短的话语来表达满心的关怀。
儿辈们却以代沟为由,总是在不耐烦的语气中结束空泛的失落。
看过很多电视,都教导把爱说出口。
试过很多次,打通电话,那边总是先开口,有什么事儿吗?
嗫喏在嘴边徘徊在心中如此之多温暖的话语,却脱口为,家里没事儿吧,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打电话。嗯,早点睡吧,挂啦啊。
知道,有些事情无论怎样外化形式的表达,都改变不了那藏在内心深处的关爱。
亘古未曾改变,无论爱出不出口,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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